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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0章 王爺7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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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瀾有點心碎:“我怕是永遠都辟不了谷了。”

雲昳:“酒肉穿腸,開心就好。”

明瀾剛要反駁,就聽得門外有人喊:“殿下,皇上召見您和王妃入宮一趟。”

雲昳:“知道了。”

明瀾問:“什麽事。”

雲昳提醒道:“大婚後,你還沒有入過宮呢。”

明瀾:“能不去麽”

雲昳:“不去就不去,就說王妃身體有恙。”

明瀾問:“那皇上不會為難你麽,好像有點不太合禮儀。”

雲昳:“沒事,以後他們會習慣辰王妃日常不合禮儀的。”

明瀾:“……嗯,你很可以。”

雲昳:“那我先去了。”

明瀾點頭。

雲昳站起身帶門走了出去,明瀾去床上把毯子抱下來蓋在腿上繼續悠閑的啃果脯,就在這個時候她突然覺得自己心口一緊,像是被什麽輕輕撓了一下。

明瀾疑惑了一下,她放下果脯,拍拍手,輕輕將衣衫解開,將手指按在方才有異樣的地方,閉目感受,過不多時竟然被她發現了心口這裏隱匿了一道咒語。

這咒語不是什麽善茬,屬於邪門歪道的那一類,若不是剛才異樣的暴露,這隱匿在心口上的東西恐怕很難被她發現。

明瀾試著搞了一下沒搞掉,雖然這玩意兒對自己的靈魂沒有影響,但是一定會對原主魏魚有影響,難道魏魚的死和這咒語,或者說這咒語的主人有關?

她回憶了一下自己當時見到魏魚屍體的場景,那個時候她就躺在自己的床上,早上的第一縷陽光還沒有照射進來,她就已經無聲無息的死在了床上,死因不明,有點像是猝死,身體還有一絲最後的餘溫,但是靈魂已經徹底涼透了,正因如此,明瀾才會暫借了她的身體。

魏魚一個養在深閨的小姑娘沒招誰也沒惹誰,為什麽會被下這麽厲害的咒語,這又會是誰下的。

明瀾方才甜果鋪吃多了,現在腦子裏甜膩堵的一時有點轉不動,她想了想,難道是魏瑯?畢竟魏瑯下手最方便了,可是那種厲害且邪性的咒語絕對不是魏瑯這種人能下出來的,不管如何,現在最要緊的是她得趕緊把這東西去掉,所以她需要找到下咒語的人。

正巧香兒剛回滄溟教了,她一個人形單影只找到兇手有點困難,趁著雲昳進宮,她回了一趟魏侍郎的家。

自從魏魚偷偷摸摸的嫁過去之後,一次都沒有回來過,魏侍郎一直坐在家裏擔憂糾結,一方面他怕魏魚受欺負,另一方面又怕魏魚做事不得體連累了整個魏家,現在女兒回來了,沒少一兩肉,氣色也很好,這才微微的放下些心來。

就是王妃的這個排場跟灰溜溜的小媳婦回娘家別無二致,連個招呼都不打,從小門直接進了家,讓他有點不大舒服。

人家現在是王妃,魏侍郎也不好像以前一樣開口就訓斥,只得好言好語的相勸,讓她在辰王府一定要時時註意身份,不能惹辰王不高興。

魏侍郎問:“殿下對你如何。”

明瀾急著有事兒,魏侍郎問話的時候,她的腳尖就已經朝著堂門外了:“還行。”

魏侍郎:“他是王爺,你要多擔待他一些,我們魏家榮辱一小半就捏在你手上了,但若王爺實在過分,你回來與爹爹講就是。”

明瀾:“好嘞,我回小樓去了。”

有些話不能明著問魏侍郎,問曾經服侍過魏魚的侍女最方便,只不過魏魚生前孤僻少言,不喜歡人服侍,能問的也就曾經一個給她小院做打掃的丫鬟。

明瀾找到那丫鬟跟她簡單的交談了一會兒,卻沒有套出多少東西,丫鬟基本上是一問三不知,甚至連魏魚喜歡吃什麽都不知道,明瀾只好幹脆的問:“尹公子這幾日來過嗎?”

如果魏魚真的和尹公子有什麽事情的話,從這人身上下手也不錯。

丫鬟這次終於有了除了一問三不知以外的反應:“小姐還想著尹公子,他的確不曾來過。”

這句話裏大有故事啊,於是明瀾順勢道:“我當然記得,經歷過這麽多事,畢竟也不是說忘便能忘了的。”

丫鬟:“您不是只見過他一次麽?”

一次?難道是一見鐘情?明瀾問:“哪一次來著?”

丫鬟道:“那日小姐失蹤,尹公子把您送回來的那次。”

明瀾索性裝傻:“我什麽時候失蹤了。”

丫鬟:“就是那次,您不知怎麽突然不見了,後來尹公子在自家的圍場山頭後面發現了您,您當時從懸崖上摔下來,渾身是傷嚇人的很,是尹公子親自將您送過來的。”

明瀾:“哦,對。”

莫名其妙的失蹤,被人發現的時候就是一個人出現在圍場山頭後著實怪異,那這咒語會不會就是在那個時候下的。

明瀾再問也問不出什麽更多的東西了,於是回到魏魚的屋裏自己去找一些線索,明瀾之前從來沒有仔細觀察過魏魚的房間,只是感覺她的房間相較於其他閨房有些過於冷冰冰了,床又硬,櫃子裏的衣服也很呆板,首飾更是一個也沒有,小女兒家的針線手帕統統不存在,別說找線索了,就連個線頭都找不到。

她打聽了尹公子所住的府邸後偷偷潛了進去。

潛進去的時候天已經暗了下來,她一路摸索著找到了尹公子的房間,透著窗戶縫向裏看去,尹公子十分刻苦,正在房中讀書,手裏捧著一碗粥羹看的廢寢忘食,不時的還會咳嗽幾聲,看起來身體也不是很強壯。

明瀾暗想,此人是個很普通的凡人,不可能給魏魚下那種東西的。

好巧不巧,尹公子正好擡頭看向了窗外,明瀾連忙隱去身形,接下來她想去看一看圍場後山,去當初魏魚跌落懸崖的地方看一看,不過既然去,這次就要名正言順的去。

明瀾回了辰王府告訴雲昳他想去尹家後山逮兔子,讓他去跟尹府尹大人說一聲。

府尹大人姓尹,每次提他的官職都要咬舌頭。

辰王只帶仨瓜倆棗的人去他家後山狩獵回去並不算興師動眾,雖說這個季節獵物非常少,非要狩,也總能狩幾個野兔子回去。

尹府尹爽快的答應了,在後山臨時搭了幾個帳篷,怕辰王空手而歸,還特意偷偷的放了一些獵物進去,保證不會掃興。

深秋季節的後山已經非常的蕭條了,明瀾一踏足這裏便有種凜冬已至的感覺,這裏比外面更冷,更凍,整個山頭都壓沈沈的靜,天上的濃雲厚積,像一道自上而下的枷鎖,將山頭和其他地方分割而來。

尹公子尹桓是陪獵的,他與辰王才寒暄了幾句,就被叫到辰王妃的帳篷裏。

辰王妃坐在帳篷裏,矮桌前擺了一壺酒,兩個酒杯還有一些簡單的下酒菜,她盤坐在席子上,見自己來微微的欠身:“尹公子好久不見了。”

尹桓連忙行禮,在她的眼神的示意下坐到了她對面。

明瀾道:“尹公子,自從上次你在此山中救了我,我還未好好的答謝,今日故地重游,觸景感懷,若不是你我怕也沒有今日。”她說完後自己在心裏又念了念,自認為說的非常得體,接下來尹桓就該誠惶誠恐了。

果然,尹桓站了起來正色道:“王妃嚴重了,是您吉人自有天相。”

尹桓的表情非常的正派凜然,看自己的目光那是一點多餘的情感都沒有,明瀾基本上確定了尹桓對魏魚是一點心思都沒有。

可是明瀾心頭那淡淡的憂傷自打這尹公子出現以後就浮現了好幾次。

明瀾給尹桓倒了一杯酒:“尹公子請飲此酒,聊表心意。”

尹桓連忙接過去飲了。

酒一上頭,尹桓的拘束也減淡了不少,明瀾接著問道:“那件事情我一直有些迷惑,當時心中害怕沒有敢問的太清楚,那尹公子還記得當初救我之時一些詳細的情景麽。

尹桓回答:“不敢,當日見到王妃之時,你已經昏迷了好幾日,但是神志很清楚,後來女醫驗傷無礙,只不過有些小小的擦傷,我們便將你送了回去。”

明瀾:“只是小小的擦傷?”

尹桓:“是,王妃是覺得現在身體不大舒服?”

明瀾:“那倒是沒有,尹公子,當初可查到我為何會突然出現在那裏了麽。”

尹桓汗顏:“王妃恕罪,並沒有,若將此事歸咎於奇奇怪怪的妖獸之說也有些太過敷衍塞責了。”

尹恒話音剛落,就聽到了一聲淒厲之極的哀嚎聲,那聲哀嚎似乎是從地底山洞的深處中傳來,聲音雖不算大但是響徹四面八方,連大地好像都在微微的震顫。

尹恒笑道:“還真是說到就來呢。”

明瀾覺得很驚訝,可是尹桓卻習以為常的非常淡定,不僅是他,帳篷裏所有的人看起來都比自己要淡定很多。

明瀾問:“這是什麽聲音?”

尹桓道:“這就是那個妖獸,此處比其他地方的動靜都要大,所以聽起來會可怕一些,但是沒關系的,王妃不必緊張。”

尹桓一臉平靜的說出妖獸二字,看來這玩意兒根本給他們造不成任何的威懾力,可是明瀾覺得在這種修士都很少的地方,有妖獸應該是一件非常值得恐慌的事情,他們為什麽都不帶驚訝的。

明瀾道:“你說這裏比其他地方動靜更大,難道說這妖獸就在這附近。”

尹桓:“是。”

明瀾問:“那尹公子不會怕嗎?”

尹桓笑道:“這東西自打幾百年前就有了,一直都是這個樣子,想必是永永遠遠也逃不出來了,那能有什麽好害怕的,只是……”他皺了皺眉:“那東西很少會在這個時候叫,他一般會在天氣很冷的時候叫一叫,寒冬臘月之時最為常見,今日天氣還不算冷,不知道為何會無故哀鳴。”

明瀾問:“那它在什麽地方?”

尹桓:“只知道在附近的山頭,但是具體的位置從來沒有人能找到過,以前皇上派兵三千都無功而返,後來又有人多次尋找未果,大家對這司空見慣的吼聲也就習以為常了,方才我不敢說,但王妃若是真的好奇自己當時為何會昏迷在這山下,我想這妖獸未必脫的幹凈。”

明瀾:“我想去找一找。”

尹桓為難道:“幾百年都沒有人能找到,王妃不一定可以,再說了,當年王妃昏迷在山下的事情若真的與這妖獸有關,此舉只怕會更有危險。”

明瀾笑道:“無妨,此事你先不必再管,若是需要幫我自會請你來的。”

尹桓算是明白了,辰王他們哪裏是來打獵的,分別就是來找妖獸的。

尹桓不敢多攔起身告辭,臨走前淡淡的掃了明瀾一眼,又迅速的低下了頭離開了。

明瀾走出帳篷問侍衛:“辰王何在?”

侍衛回答:“殿下在帳篷裏,王妃要見殿下?”

明瀾騎上了一匹棗紅色的小馬道:“請辰王來與我同去一個地方。”她接過侍衛遞上來的弓箭放在側面的馬背褡褳裏,把隨風飄揚的鬥篷在身上圍好以免驚了小馬,一夾馬肚先一步往山內深處走去。

然而走了才不到半裏地的路程,小馬就怎麽也不敢往裏走了。

這個時候雲昳騎著一匹白馬趕了過來,在經過明瀾的身側時伸過手去,明瀾將手遞出去,握住雲昳的手,順勢跳到了他的馬背上。

雲昳在她耳後輕聲問:“你要去哪裏?”

明瀾:“聽說妖獸就在這附近,我們去圍獵。”

雲昳不解:“它什麽時候招的你?”

明瀾一手牽著棗紅小馬的馬繩使勁往前拽:“先找到再說。”

小紅馬一聲悲鳴,誓死不從,用盡臀力牢牢的定在地上不肯再往前挪動半分,明瀾沒轍,怕把它拽傷了,只好拍拍它的屁股讓它先回去了,小紅馬調轉馬頭撒腿飛奔了回去,一刻鐘也不想多呆。

明瀾道:“這裏面果然有很厲害的東西哦?你的馬怎麽沒事。”

雲昳:“這馬從小有點憨,沒個怕勁,龍潭虎穴都敢闖。”話是這麽說,明瀾低頭看去,見這匹梟雄的馬腿也有些微微的顫抖。

明瀾:“……先往裏走走看吧。”

山外的景色還好,至少能看見撒歡跑的兔子,可是越到腹內的景致就越糟糕,要樹沒樹,要草沒草,入眼即是一片荒涼,禿的一覽無餘,連烏鴉貓頭鷹這種專揀僻靜地方紮堆的生物都沒有幾只,幾乎是千山鳥飛絕,萬徑人蹤滅。

就連天上的陽光到了這裏都舍不得多灑出一點進來,活跟掌勺的吝嗇廚子一樣哆哆嗦嗦的漏一點出來,還生怕漏多了,在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呆久了再放蕩不羈的心胸都能被憋出病來。

明瀾設想了一下,如果她被關在了這種地方別說幾百年,就是幾天都想死。

雲昳道:“這裏的氣氛是有些怪,要小心了。”

兩個人騎著馬在深山裏一路坑坑窪窪的繞著,馬在莫名的威懾下心裏交瘁都要趴下了。

明瀾道:“怪不得沒有人能找到,此物不在山洞之內,就在地底深處,非凡人之力所能及,雲昳,我跟你先在此處分手,你騎著馬到明面上再掃蕩一圈,我四處看一看。”

雲昳點頭:“那你小心。”

明瀾下了馬,一個人往腹內繼續走去,雲昳方才在的時候還不覺得有多冷,現在一個人走在靜的像墳場一樣的深山裏,冷的牙關都有些顫抖,魏魚這個身體真當是非常的不經凍。

就在她又走了半裏地的時候,一個冷颼颼的黑影冷不防的撞了上來,速度又快又狠,明瀾差點被她撞到腰,把魏魚這個身體二次報廢。

她迅速的跳開落在一塊石頭上,問:“呀呵!是誰在此放肆!”她剛說完,那黑影又猛虎撲山一樣的撞了過來,明瀾不再避讓反手將它砍成了兩半。

誰料那東西竟然又慢慢的聚攏成一團恢覆了原狀,明瀾定睛看去這玩意兒就是一團黑霧,還是個斬不斷劈不開的難纏玩意兒。

明瀾一時間有些英雄氣短,對於這種未知的東西有些怕是人之常情,況且明瀾一直覺得自己娘胎裏帶“慫”,最近雖然長進不少,但是看見這種完全不熟悉的東西還是本能的倒吸了一口涼氣。

明瀾靜止在那裏不動,那團黑影也按兵不動,他在地上擺了一個坐的姿勢,死死的堵著明瀾的去路。

明瀾覺得這玩意兒還是可以用人話商量一下的,於是她清了清嗓子問:“你……”一個“你”字還沒有來得及吐圓潤,那玩意兒突然發難以快到不可思議的速度撲了上來。

明瀾非常想躲,實際上她也能看清這東西的來向,奈何魏魚的身體太遲緩,硬生生把她拖慢了一瞬的時間,就這一瞬,她非常悲壯的被這黑東西以虎撲的姿勢壓倒了。

明瀾還從來沒有被壓的這麽結實的經歷,她的四肢腦袋都被這團狀似黑霧的東西按在地上,要不是她飯吃的早,估計能被壓吐了。

明瀾真的有點惱了,這是從哪裏來的沒毛畜生,竟然如此囂張,難道它就是他們口裏所說的那位時常悲鳴的妖獸?

明瀾道:“你聽好,我不是沒辦法反抗你,我只是為人比較和藹不想太粗暴的直接弄死你,你趕緊給我起來。”

再不起來真的要吐了。

那黑霧聞言,竟然又壓低了一些,在她耳邊口吐人言:“魏 ——魚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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